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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4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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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4 章

醉了酒的沐南簫嘴巴就沒那麽緊了,柳非白他們便聽到了沐南簫斷斷續續似是而非的話語。

“師尊扶貧,師尊偏愛…”

“這是在放縱師弟作弊……”

“我將他當師弟,他卻想當我師爹……”

容非青看向首席師姐柳非白:“扶貧?”

柳非白和代非藍哪能不知道合歡宗的黑話“扶貧”是何意。

“師弟變師爹?”

這仨人腦子一下就轉成了稀糊塗。

這八卦也太刺激了吧!

難不成新來的師弟雲巍,是小師叔雲嵐的心頭肉?

沐南簫還在鬼嚎:“師弟真是欺師滅祖啊!”

如此一來,雲巍被小長老雲嵐扶貧雙修這事兒就被幾個內門弟子知道了,小輩們聽說了這勁爆的八卦後,不約而同地說給了自己師尊聽。

但桓喬在閉關,柳非白不能去打擾,她找的分享對象是自己的二師叔冷文康。

倒也不是柳非白好事兒。

這事放外面或許難被世人所容,但合歡宗的野路子總是比較多,柳非白也沒太當回事,只是想瞧瞧二師叔的態度——總之,二師叔若是讓他們閉嘴,他們自然要把話塞回肚子裏,不宣揚出去。

結果二師叔冷文康聽了她的話,居然雲淡風輕地同她講起了桓字商號丹藥買賣中的瑣事,那樣子看似是早已知道且默許了。

柳非白見此,心中已明白了一二,她告退前,聽到了二師叔冷文康不同於方才,刻意壓低的聲音。

“專心修煉,勿要傳揚,長輩們早有成算。”

這意思便是讓他們緘默。

柳非白行禮退下後,冷文康那長老架子就被他卸了下來,他依靠在琴案上,撥弄著手下的琴弦,猶豫不決起來。

原以為師妹過段日子,饜足之後,便會將那叫雲巍的弟子安頓去遠岱峰,令他同其他內門弟子一樣在山上聽道,修行。

可如今距離他們回青嵐山已過有半年之久,師妹那邊一丟丟送弟子去遠岱峰的意思也無,那叫雲巍的弟子被她藏的嚴嚴實實,也不知如今進境如何。

若靠著雲嵐扶貧,和他自身特殊的至陽之體,進境應當很快,築基或許就在兩個月後。

到時,若是雲巍還未築基成功,師妹還將其藏著,他就得出手幹預了——養鼎爐,萬萬不可。

可情況若是師妹耽於情愛,犧牲修為扶貧這個弟子,讓他提升修為,也一樣萬萬不可。

冷文康怎麽想都覺得事情不妙,他藏著心裏的事,便去尋師弟時千峰,同他說起了自己對師妹的擔憂,時千峰也決定過些日子,再觀察一番師妹那邊的情況,若真如他們所想,他們師兄弟便一起出手幹預,領著師妹走上正途。

師妹是個好苗子,可不能長歪咯!

雲嵐若是知道了兩人的想法,大概要說:合歡宗幸甚有你!

……

雲嵐從不知道師門中的這群人天天都在操心她是不是長歪了,她一直認為自己在師兄師姐們的眼裏,肯定是個特別靠譜且省心的師妹。

比如,她結交甚廣,能為宗門探得消息,單看給宗門傳信“陸青崖”命牌碎掉一事,她就是個於宗門有功之人!

況且,哪家的小師妹年輕時候不貪玩?她就不,她整天專心修煉;別家千恩萬寵的小師妹,都愛去雲夢澤的南市買買買,她就不,她整天煉丹;還有一些個小師妹戀愛腦,愛上師尊,一個搞不好,宗門和修真界都得為愛陪葬——她也不,瞧她以前尋的那些雙修搭子,就能看出,她喜歡年紀相當,身上沒爹味兒又能好聚好散的。

這麽說來,除了莫名其妙招惹到了淩虛劍派的狗皮膏藥淩忘塵,她其他時候都沒給師兄師姐們惹過什麽麻煩。

當然,眼下她拘著“陸青崖”這事兒另當別論。

又過了兩個多月,雲嵐在一天清晨,分出一縷靈力探入了雲巍的靈臺紫府。說來奇怪,雲巍與她雙修已有將近一年,以她當年靠至陰之體的修煉經驗來說,雲巍此時怎麽也該築基了,可他的靈臺紫府內修為已滿了三個月有餘,可他一絲即將築基的征兆也無。

他真的被劈壞了?

雲嵐試著朝雲巍身體內註入她稀釋過的修為,通過神識發覺那些稀薄的修為仿佛一入他的身體便消失了似的,雲嵐狐疑起來,將大股精純修為註入雲巍的身體,這才讓他那滿了的丹田才有了些微的反應,卻也似泥牛入海。

難不成雲巍的修為只是看起來是個煉氣的,實際上他還是個大乘修士?

雲嵐思索的這片刻之間,手中註入的修為倒沒停下,可變故就生在這頃刻之間!雲巍睜開了雙眸,周身靈光綻放,引動這山上的仙鶴齊鳴,在合歡小築外徘徊起舞,那如煙霞般的合歡花齊齊盛放,花粉凝成靈氣,彌散在合歡樹群中。

這就是大乘期嗎?能引來天地生靈的共鳴。

雲嵐有些怕了,若是一個不小心,讓他恢覆了可怎生了的!

單看樣貌,他現在還是弱冠少年,可芯子,就不一定了……

她有些戒備地審視眼前已睜開了雙眸的雲巍,想從他的神情舉止中判斷他是否真的恢覆成了”陸青崖”。

他那眼神了沒有平日那樣乖順,無辜。此時幽幽地,好像能看透她一切不懷好意打量。

可她怎麽也沒料到,雲巍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,讓她居然掙脫不出,雲嵐心中頓時慌了神。

這哪是煉氣?

雲巍一把將她拽到身前,兩人間鼻息可聞,雲嵐就撲在了他的懷中。

雲巍記得自己才入定沒多久,便被一股不聽控制的靈力鉆入了體內,在他的經脈和丹田裏來回游竄,讓他靜不下心,身體漸漸發燙起來。

他遂趨於本能,將那股不聽話的力量逼出了體外,然後睜開眼,便瞧見師父t瞧他的神色有異,他以為是昨晚他沒按師父說的做,惹了她生氣,所以才早早喚醒了他。

雲巍心中一慌,便握住了雲嵐的手,想解釋自己昨日的荒唐,心中可一慌張,他就用了幾分力,也沒註意到自己的異樣,只輕輕一拽,便將師父拽進了他的臂彎。

定然是師父對他未設防,這才被他鉆了空子,扯進了懷裏。

他雖心中慌亂,但並未放手。

“師父。”

雲嵐聽到他喊師父,這才放下了心,但也再不敢向他體內輸送修為,只分出神識去探。

可她不說話的樣子,便令雲巍看做了默許,他收緊了手臂。

她一直在分神探雲巍的身體,這讓雲巍十分挫敗。

原先雲巍體內的靈力,較她相比,並無太大不同。

可今日,雲嵐卻發現除了那股至陽至剛的靈力外,還多出了一股更渾厚更精純的靈力——連她這出竅期的修士也練不出這麽霸道的靈力。

原本一直掌握兩人雙修節奏的雲嵐,在這次的雙修中被輕而易舉的奪走了主動權。

被雲巍抱在懷中——更讓她挫敗的是,自己還掙脫不開……

一個出竅期的合歡宗修士,哪裏受過這種憋屈!

終於雲收雨歇,小築外頭的仙鶴都散了。

雲嵐終於從榻上起了身。

雲巍今日的異常她真是親身體會到了。

以前,榻上榻下,他都是個煉氣期的毛頭小子。

今日,雲嵐探入他的靈臺紫府後,似乎是為雲巍解開了什麽封印,讓他竟能輕易鎮壓她……

雖說,這一次的雙修收益便是之前的三四倍,可雲嵐總覺得時間久了,自己得吃不消……

更遑論,她得在這家夥恢覆正常前,給“處理”掉——不管是抹脖子,還是送回東極宮……

雲巍的亢奮逐漸恢覆了平靜,他方才並沒意識到自己的力量已經強到了能桎梏自己的師父,他還以為是師父在遷就自己,此時他心底一片柔情。

師父,當真是對他處處偏愛!

雲巍雖已從傻師兄沐南簫那求證過,師父未曾和別的師兄們雙修過,可他還是想親口問問。

能與師父多說上兩句話,也是好的。

他額角的汗水還未消去,手指仍搭在雲嵐的手腕上,令她掙脫不開。

少年清朗的聲線變得低沈,又像是西域妖僧在念惑人心魂的經文。

“師父,你也這般教過師兄麽?”

雲嵐此刻哪能分神去想別的,胡話張口就來:“你太弱了,所以得讓我親自開課。”

雲巍那虛搭在師父手腕上的手指,倏然收緊。

……

雲嵐便窩在合歡小築的秋千上,回想剛剛發生的事情。

真沒想到啊——合歡宗的出竅長老居然被一個煉氣的制住了。

她又暗搓搓地分出神識去探雲巍的修為。

他的修為又恢覆成了枯竭的樣子,哪裏還有剛剛磅礴浩蕩的氣勢?

這下可讓她嘖嘖稱奇。方才,他身體還處於亢奮之時,那修為,那靈壓,誰見了都會把他認作大乘期修士。可這會兒再探,怎麽又成了煉氣?

雲嵐默默地罵了一句陸老狗!修煉的是什麽功法,竟還表裏不一,扮豬吃老虎。

床上大乘期,床下煉氣期,真有你的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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